五

    老張這些日子都是在戰戰兢兢中度過的，真是點背不能賴社會，想賭一把竟然輸個精光。公司在年底前為完成客戶的訂貨任務，加班加點地干，落后的生產設備不堪重負，又加上工人也是疲勞操作，生產車間意想不到也是理所當然的就發生了爆炸事故，死亡九人。AJ、公安、檢察院等部門介入事故調查，牛總、主管安全的錢總還有老張，都被公安拘了起來，進了看守所。檢察院準備對這幾個人提起公訴，老張的案由是出具虛假證明罪、重大責任事故罪。

    老張從進看守所的第一天就沒有好日子過。當天晚上就被同牢房的難兄難弟們給修理了一通，據說這是見面禮。按照慣例，新來的每天還要跪著擦地、擦馬桶，晚上就睡在牢房最外邊的馬桶旁聞著惡臭味入睡。更不能忍受的是，時不時還要被人扇幾個耳光踹上幾腳，沖著墻壁站飛機。

    這種屈辱的生活，讓老張淚水漣漣。真后悔在報告上簽了字，更后悔當初考了注安。這是什么世道，老張咬了咬干裂的嘴唇，惡狠狠地嘟囔道：“CSE,  I   □□□□  YOU!”

    “二鬼子，這老小子嘟囔什么哪？”牢房中光頭老大問身邊一個戴眼鏡的，這主兒逮進來前是個翻譯。

    二鬼子見表現的機會來了，就搖頭擺尾地翻譯起來：“注安，我□□□”

    “啪！”一個耳光扇來，眼鏡飛起來撞到了墻壁上又彈了回來，在水泥地面上粉身碎骨。二鬼子捂著腫痛的腮幫子，委屈地辯解：“老大，他原話就是這么說的。”

    哪知道這位老大本名朱安，無端受辱，不禁暴怒：“給我扁他！”

    可憐的老張面對紛飛的拳腳，只有一手護頭，一手護住要害，蜷曲著身子，任憑風吹雨打，驚濤拍岸。肉體的疼痛已經逐漸麻木，思緒似乎回到了六年前，他坐在全國第一次注冊安全工程師職業資格考試的考場里，奮筆急書，揮斥方遒，而他的四周，坐的仿佛有你、有他、還有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