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0日,前民航總局局長、現國家安全生產監督管理總局副局長楊元元攜其翻譯新書《最高職責》在北京參加北京湛廬文化傳播公司為其主辦的媒體見面會。在見面會上楊元元除了談其譯書的過程與體會外,更強調現階段在我國交通事故、煤炭安全事故等屢見報端的情況下,要保證安全生產問題必須解決整個系統性缺陷,完善相關制度、構建企業文化。《中國聯合商報》記者就此對楊元元進行了采訪。
安全問題需解決系統性缺陷
記者:怎么理解保證安全生產問題需要解決系統性缺陷?系統性缺陷主要是指那些方面?
楊元元:安全是一個綜合的、系統性的問題。《最高職責》是以“哈得孫河迫降”事件引發以安全生產、有效管理、追尋生命意義為主題的勵志圖書,里面重點講的是就是安全。保障安全,就要從系統上找出缺陷并著手解決。比如航空安全問題解決,不光是飛行員,也不光是維護飛機的人,是整個公司的事情。它是一種文化,更是一種制度、需從文化上、制度上來解決。
鐵路、民航、公路等一些交通事故,之所以發生很大一部分是存在系統上的缺陷。比如最近發生的一起重大鐵路事故,它不可能是火車司機一個人的問題,也不可能是信號員的問題,它存在制度性的缺陷和問題。
發生一起交通事故,要想法從系統上解決問題,光處理一個干部,或者光處理司機,或者光處理局部調度工作人員,是不一定能解決問題的。所以,必須從包括管理、技術在內的系統上解決。
記者:您在翻譯新書的過程中,有沒有關注國外發生交通等安全事故是如何調查處理的?
楊元元:在《最高職責》的后面,我在原著兩個附錄的基礎上加了一個附錄。這新加的第三個附錄就是介紹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對“哈得孫河奇跡”事件調查報告的摘錄版本。美國有一個直屬國會的交通運輸安全委員會,負責調查包括空難在內的所有的交通運輸事故。“哈得孫河迫降”事故,雖然沒有死人,但是美國也管它叫事故。
“哈得孫河奇跡”事件調查報告列出了44條事故調查認定結論,全面校核了“哈得孫河奇跡”事件機組資質、當事客機設備設施性能,以及機組從起飛到最后一名乘客脫險全程操作的責任判定。報告的第4部分還向美國聯邦航空局等多個政府部門提出了數十條可操作、媒體和專家可監督的安全建議,篇幅長、內容實,完全向社會公開。
相比之下,我國民航、鐵路、公路等交通運輸主管部門,以及安全生產管理部門在多次死傷事故后,對事故信息諱莫如深、對責任擔當惜語如金,自然無從建立讓人放心的安全文化。
從文化的角度構建系統性安全
記者:在安全管理的問題,您提到需上升到系統和文化方面。我們怎樣從系統的角度,從文化的角度來進行安全管理?
楊元元:關于系統和文化說起來很抽象,但可以用一個比較務實的說法,即對安全上每一件小的問題都不放過。在處理這些小問題時,不是單純解決一個問題,要從它的周圍去給它挖掘,再擴大再挖掘,這樣把它周圍問題都挖掘好了,問題也便解決了。
原作者在這本書中舉個了例子我翻譯過來了,一個飛行員坐一個飛機,把開關關錯了,飛機沒發動機開始下降,幸好最后發動機又重新啟動。后來航空公司發現這兩個發動機開關位置放置不恰,改變位置了。這就是從整個系統上解決了這個問題。這樣務實的理念的培養需要一個過程。
記者:安全對我們每個人重要性毋庸置疑,您很長時間領導國家安全管理工作,從文化角度講安全,國內有哪些比較好的企業案例可供參考?
楊元元:這方面我們國家也有很好的例子。我前一段時間去山東棗莊發現棗莊煤礦集團的整個企業系統和文化都做的特別好,值得推崇。這個企業非常注重一線員工的發明創造,尤其是在安全問題上的發明創造,比如井底下有支架,支了怕塌了,這個支架形成水平線,這樣撐才比較好。員工用鐵鏈子,幾個環一扣,只要這個環一拉緊,鐵鏈子就直了。這樣一個小的發明,比過去拿尺子量半天要好得多,棗莊煤礦集團就用職工的名字來命名這項技術。
長春的第一汽車制造廠也是很注重企業文化,注重調動一線員工的積極性。比如總裝車間上,有裝底盤的東西,底盤比較高,有半米高一個臺子,裝的人一邊走一邊退,到后面去,就可能要掉下去。后來裝了一個激光管,到了固定位置,燈一量,告訴還有一米到頭了。所以企業文化就是讓大家都關注安全,都把安全作為自己的事兒,這樣這個安全就能搞好。這樣做比幾個領導,幾個檢察員忙來忙去要好得多。文化一旦提起來了,安全解決起來也就不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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