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清明回家最難以釋懷的就是和兄弟小妺一同祭拜過世的爺爺奶奶父親。依稀記得父親離開的時候那年五月份,對于他的記憶顯得較為模糊,只是清晰記得那年,彼時的兄弟小妺內心充滿了對父親的思念和對我的無可奈何的眼里。
自打我記事起,去往王小圩生產隊的路沒人精確丈量過,每年清明前期,從王小圩生產隊回來的人無一不是鞋子沾著泥、褲子沾著土、眼睛紅腫著、思緒留戀著……
后來我參加工作,周末很少回家,對村里的事情知之甚少。只有每年回家的時候,去地里的時候,聽他講講村里這一年來的變化,講一講他平常不善于表達的心里話。因為在那條路上,沒有什么需要藏在心里,本就抱著畢恭畢敬的心。由于常年不回家,路上偶爾碰到鄰里不知如何稱呼,只是微微點頭和相視一笑,嘴里問一句:“您也回來了。”而后轉身問該如何稱呼,然后就耐心聽把村里這一年來的事情向我們兄弟倆娓娓道來。一路走來倒不覺得時間有多漫長,可以看到沿途地里的小麥已經生出了新芽,只是去往王小圩生產隊的路好像沒有什么變化,后來聽父親說,一直沒修,是怕親人找不到回家的路。
印象最深刻,也最難走的一段路,就是聽見前來吊唁的人哭得聲嘶力竭,而我呆若木雞,絲毫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后來聽一位心理學朋友說:人在經歷重大變故時會經歷四個時期,分別是震驚期-否認期-痛苦期-愈合期,而我顯然是比其他人都慢了一個時期。出殯那天早上,當鄉親抬著走出去時,我突然一股心酸涌上心頭,我知道永遠地離開我們了,以后再也不能叫爺爺吃飯了,也無法給他見他最寵愛孫子的媳婦了。在去往王小圩生產隊的路上,我一次次想最后放聲大叫幾聲,但我一次次沒能鼓足勇氣,最終難以抑制眼里的淚水,任由它們滴落在厚厚的黃土里,跟在送行隊伍的最后。
不知何時起,那條黃土路已經變成柏油路了,走路的人越來越少,開車的人越來越多,灰塵沒有那么大了,認識的人也沒有那么多了……(王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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