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渺的詩詞宇宙中,臘梅宛如一顆璀璨而獨特的星辰,散發著別樣的風情,引得無數文人墨客傾盡筆墨,為其繪就一幅幅絕美畫卷。
寒冬,仿若一位冷峻嚴苛的畫師,用霜雪作顏料,大風為筆觸,肆意勾勒著蒼茫大地。天地間,萬籟俱寂,一片荒蕪蕭索,仿若所有的生機都被這嚴寒狠狠摁下了暫停鍵。就在這死寂之中,臘梅身姿裊裊,亭亭玉立地登場了。它仿若一位遺世獨立的佳人,不施粉黛,卻自帶風華。正如宋代鄭剛中在 《臘梅》中所云:“縞衣仙子變新裝,淺染春前一樣黃。不肯皎然爭臘雪,只將孤艷付幽香。”寒枝錯落有致,宛如瘦筆精心勾勒,每一道枝椏的彎折,都似在訴說著歲月的故事;冰肌玉骨之上,披一襲霜雪綾羅,那是大自然給予的饋贈,讓它更顯清冷高潔。嫩蕊輕含暗香,悠悠吐納幽芳幾朵,金黃的色澤,星星點點,瞬間點亮了暗沉的角落,恰似夜空中閃爍的繁星,打破黑暗的死寂。這寒梅初綻的畫面,在詩詞中定格,成為永恒的絕美之景,詩人用細膩筆觸,將其不畏嚴寒、傲然獨放的風姿展露無遺。
古往今來,臘梅從不是追名逐利之輩。它從不貪戀春日的融融柔暖,獨獨鐘情這冰天雪地的豪邁氣魄。在那些寂靜的寒夜,它與冷月相對,靜靜舉杯對飲,月光灑在枝頭,為它鍍上一層銀輝,仿若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同霜風相擁,欣然酬和應和,霜風呼嘯,它卻在風中舞動枝干,綻放花朵,以堅韌回應自然的挑戰。詩詞里,它是孤獨的勇士,是堅毅的行者,默默書寫著屬于自己孤高自守的傳奇傳說。“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這傳頌千古的詩句,道盡了臘梅歷經磨難、方得芬芳的成長歷程,它在苦寒中磨礪,在孤寂中堅守,只為那一縷清幽的暗香。尤袤在 《蠟梅》中寫道: “破臘驚春意,凌寒試曉妝。應嫌脂粉白,故染曲塵黃。”臘梅在寒冬中綻放,為蕭瑟的冬日帶來了一抹別樣的色彩與生機,彰顯出其獨特的韻味與品性。
當春潮澎湃涌起,綠意肆意蓬勃,百花嬉鬧喧嘩,爭逐絢爛色彩,臘梅卻只是淺淺一笑,而后從容轉身,悄然隱沒。它把那獨特的風情,深深藏進歲月的褶痕,不與百花爭艷,不搶春日風頭。在詩詞的世界里,它的退場亦是一種優雅,留給世人一抹久久回味的墨色。 “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即便化作春泥,它的芬芳依舊縈繞不散,這是臘梅的風骨,是它穿越時空、震撼人心的魅力所在。就如清代錢蘅生的 《臘梅》所描繪的: “曉風簾自卷,春信占梅先。臘蕊雪中破,清香小院前。”臘梅在雪中綻放,傳遞著春的訊息,卻又不與百花爭春,展現出其高潔謙遜的品質。
詩詞中的臘梅風情,是堅韌,是高潔,是淡然。它在寒冬中給予我們希望與力量,在春日里教會我們謙遜與退讓。每一次誦讀那些關于臘梅的詩詞,如宋代陳與義的 “一花香十里,更值滿枝開。承恩不在貌,誰敢斗香來”,元末明初葉的 “春滿紫綃裳,淡黃宮樣妝。薔薇露下色,山麝晚來香”等,都仿若能看見它在霜雪中挺立的身姿,聞到那清幽的暗香,讓心靈在喧囂塵世中尋得一方寧靜棲息地,沉醉于這獨有的風情萬種。(王帥)
安全文化網 m.zlta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