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某重大工程好不容易破土,而開工典禮的鞭炮尚在耳邊炸響,誰知樁機繃斷,數噸重的鉆頭從20多米高飛瀉在捧場的來賓中,造成一死三傷,喜慶會當即變成了追究責任會;上海有一個工地,上午興高采烈地拿到市級文明工地的獎牌,下午1名操作工檢修設備時不慎,觸電身亡,一年白辛苦不算,還搭上重點整頓的“惡名”,更慘的是陜西某煤礦基礎擴建工程,上午主管部門領導還在現場檢查表示滿意,不料下午大開挖的支撐斷裂,數名民工被活活地包了“餃子”……可以說,目前相當部分的安監站站長每天都憂心忡忡,聽鈐色變;也有相當部分的安監站辛辛苦苦忙了一年,最后因事故超標砸了鍋不算,有的安監站站長還被指責為:“監督管理不力”,有的甚至被調離崗位。莫以為筆者在編織笑話,這是筆者近階段采訪時所遇到和聽到的現實。血的教訓,重復著一個內容:建筑工地怎么會成為“老虎口”?我們應如何遏止頻繁發生的安全事故?
客觀地說,我國的建筑施工安全管理制度不謂不嚴。從60年代的《施工現場安全生產六大紀律》一直到《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筑法》,乃至近階段頒發的一系列安全法規,都在三令五申“建筑施工企業的法定代表人對本企業的安全生產負責”,“施工現場安全由建筑施工企業負責”。既然有這么多的規章制度,為什么安全事故還是頻頻光臨?一位工作多年的安全監站站長向筆者透露:那些規章制度只是行政規定,到下面就走味了,關鍵是要抓落實。現在的工程質量牽涉到市場和任務,尚有人關心,而現場的施工安全和防護則失控了。
實際上,建設工程的安全和質量是一對孿生兄弟。自從1984年國家頒布《建筑工程質量監督條例》以來,全國縣級以上城市成立了2400個質監站。經過20年的實踐和探索,全國的建設工程質量水平整體上揚。但不容回避的是,我國的建設工程安全管理相對質量管理卻滯后了,全國每年于建筑施工安全事故的人員達數百人,這就使我們不得不反思現行的安全監督管理模式。
目前,我國的施工現場安全防護是由施工企業負總責的。由于市場激烈競爭,施工企業能承攬到的任務只能是保本或微利。對待工程質量,相當部分的老總和項目經理深知這牽涉到市場和生存,因而舍得投入,力創精品,而對人命關天的安全防護設備投入則不那么熱情了,能少則少,能減則減。更令人擔憂的是,目前我們的建設工程向“新、深、大、廣”進軍,一大批新工藝和標準亟待完善,而在施工現場唱主角戲的則是未經過專來培訓的農村建筑隊伍,他們缺少必要的安全自身防護知識,稍有不慎,就出事故。而被政府委以安全監督管理的各級安監站則顯得勢單力薄,心有余而力不足。首先,安監站與質監站是兩塊牌子,一套班子,從事質監工作的人員達到數十人,擔負安監重任的卻只有數人。以上海閔行區安監站為例,全區從事安監工作的人員僅6人,面臨著分散在幾十平方公里的400余個工地的監督任務,即使每天24小時連軸巡檢,也不可能將這些工作走遍。市級的安監機構也是如此,近10個人面對著數千個“老虎口”,如何轉得過來?其次是收費問題。目前,我們建設工程的安全監督絕大多數沒有經費來源,連添置一些必備的檢測設備也只能從有限的質監費中“挖東墻補西墻”,長此以往如何是了。第三,新技術、新工藝和新標準層出不窮,作為肩挑重任的安監人員理應不斷的“充電”更新知識,然而缺少經費以及人手不足,很多需完善的知識,只有留下空白。
如何解決這一問題?相當一部分的質監站(也就是安監站)站長一致呼吁:既然我們能夠在施工現場推行質量監理,為什么不能推行安全監督。況且,相當部分的監理單位人員平時在現場就發現了不少安全漏洞,亦想有所作為,但囿于職責不愿“狗捉老鼠”多管閑事而得罪人。但是,如果真的要實行安全監理制,監理單位也需要重新“充電”,更要提高取費率。當然,能否在施工現場推行安全監理制?安全監理制能否成為遏止日益膨脹的安全事故的“良藥”?還需要有關各方的論證和政府放這部門的決策。(朱廣喜)
摘自《中國建設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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